冥中渡月

风摇柳树,水漫荷花

【可玘】杀破(结)

5.
边境风是很冷的,寒凉之意刺入骨髓。沪关插在茫茫雪原中,不过一个渺小的点,但正是这座用人力生生搭建的关隘,阻隔了蛮族的入侵。
邱贻可逃奔出金陵,回到蛮族的土地上,战袍染上风雪,征衣浸润鲜血,终于统一所有部族,他用燎原的烈火将自己的姓名镌在史册之上。
蛮族人天生拥有过人的勇武,统一后的蛮族军队骁勇非常,几乎是所向披靡。他们一路破开屏障,直取安琥山,最后被陈玘率领的朝廷军队堪堪拦在沪关。
这座人力筑造的关卡注定要名留史册,它仿佛雪地中飘忽的一粒沙,却让敌人无可奈何。守住疆域的不是死的沪关,而是战士们的鲜活热血。
金陵别后,陈玘以带罪之身自请带兵抗敌。他跪在金殿玉阶之下,恍惚间那个纨绔少年再也不见,那层年少鲜活的皮囊一刹褪下,鲜血淋漓的身躯披上战甲,人们才恍然明白原来陈玘也拥有征战沙场的能力与守卫家国的决心。
数月奔袭,终于将先行的蛮军拦在安琥山,一路溃败的边关军队也找到了从属,随朝廷支援的大军一起在这雪域建造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关隘。
陈玘说,它叫沪关。
沪关的第一场战役,陈玘满身鲜血也没能杀到中军主帅帐前。敌人的血染红脚下的土地,也染红他的双眼。
陈玘从此得了杀神的名号,每一战都能斩获数个蛮将的头颅。朝廷得到捷报,急急地派人来封了个破虏将军的衔号。如此一来,陈玘在军中威名大震,不过数年便接了这沪关主帅的职位,常年留在苦寒之所,甚少归乡。
金陵风月在记忆中也渐渐褪色,眼中心中都只剩这沪关千里雪原,往昔的风流都散在风雪里,难以寻回。
这样几乎十年,陈玘和邱贻可都只在阵前遥遥相望,相思相望,不可言说。
他和邱贻可之间还剩什么呢,只有,不死不休。

史称沪关为天下第一关,此关不依天险,不靠地势,以羸弱之躯飘摇于乱世,所依靠的,不过是千千万万人的鲜血。能守住沪关者,几人?
皓曰:人行安琥上,雁飞沪关中。——《清平野话·沪关》

6.
皓晚年沉迷占星之术,以星宿轨迹应天下诸事,虽不出门户,亦可预知万里。——《国史·安国公王皓传》

沪关乃要冲之地,天时不祥,地利不吉,唯有人力防卫,艰险非常也。自玘埋骨后,闫、王二人合力御敌,然森亦战死,励勤黯然隐退,三山四海,无迹可寻。继而昕承帅印,安十数年而已,后于战中失踪,或曰死矣。——《清平野话·沪关》

王去金陵,数年平叛,以正王位。继而攻梁,势如雷霆,不日连下三城,逼近金陵。后梁将陈玘率兵抵御,营造沪关,苦战数年,总不能夺。王于中军望,玘于战中望,不发一语。或曰王与玘有旧,王不曾语。
平陵六年,七月,王拔营突袭,梁军奋死相抗。玘连下我军十将,剑横王前,王应战。剑戟相击,火光铭溅。王戟透玘左胸,玘剑亦中王,玘曰:吾与汝此战赌一生若何?王笑而应玘。玘微笑而死,王亦大笑而逝。
——《原史·兆武王本纪》

玘逝于雪原,是夜有流星坠于东方,方圆百里,光耀如昼。——《国史·破虏将军陈玘传》

7.
苍天不悯,斯人长辞。万古星河,寂静沉没。——《国史·破虏将军陈玘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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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力不逮,万望见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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